历史见证: 从肋骨数目到染色体数目和DNA的30亿碱基序列

张东生 

笔者试着问过一些人, 人体有多少根肋骨? 其中很多人不知道确切的数字,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关注过人体到底有多少肋骨. 但是这个问题对于学过医学的人来说, 太简单不过了, 人有24条肋骨, 左右每一侧各有12 根, 男女都一样. 我又进一步试着再问, 猫有多少根肋骨? 这部分人中有的说应该和人的肋骨一样, 有的说应该少几根, 其实几乎都不知道正确的数字,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关注过猫到底有多少肋骨. 但是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学过兽医学的人来说, 太简单不过了, 猫有26条肋骨, 左右每一侧各有13 根, 雌雄都一样.

其实, 人类的肋骨数目不会因为一部分人知道或不知道而变化过, 猫鼠狗等动物的肋骨的数目也没有因为一部分人知道或不知道而变化过. 对于认知能力不同的人来说, 对同一事实真相的认识程度可以呈天壤之别.

关于肋骨, 圣经创世纪第二章在描述人类起源时有这样一句话: “ … 于是取下他的一条肋骨, 又把肉合起来…” (创世纪2:21). 记述上帝取了亚当的一根肋骨, 造就了夏娃. 这可能是关于人体 “肋骨” 的流传最广泛最古老的故事了. 人们普遍认为圣经创世纪由犹太人摩西 (Moses) 写于3500年前, 公元前1446-1406年间.  之后,  “肋骨” 一词引发了人们无数的联想和疑惑.

古时西方国家的圣经读者包括解经者都不知道人体肋骨的确切数目是多少, 很多人相信男人比女人少了一根肋骨. 甚至世界古代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科学家和教育家亚历士多德 (Aristotle) 就认为人体每侧有8 根肋骨. 这种不知肋骨有多少的状态在人类持续了大约3000多年. 直到1543年, 解剖学家维萨里(Andreas Vesalius) 通过研究发现, 人体每一侧有12 根肋骨, 共有24 根, 男女都一样. 结束了持续3000多年的关于人体肋骨数目和男女肋骨数目是否相等的争辩. 从创世纪提到人的肋骨到人们知道人体肋骨的确切数目, 花了3000多年时间.

由此可见, 对于没有任何关于人体解剖学知识的人们来说, 认为男人应该比女人少一根肋骨, 这是对圣经文字的字面意思的直接理解, 是一种最初级的理解方式, 因为他们的认知能力限定他们只能如此理解. 通过解剖学研究发现男女都一样有24 根肋骨后, 事实表明这种初级的理解是错误的. 这个示例说明, 人的认知能力对于能否正确或深入理解圣经文字的含义是至关重要的.

对于一些初步具有人体结构知识的人们, 读到创始纪这句话时, 就会产生疑问, 圣经错了吗? 一些聪明人就因此断言圣经错了. 苏联的雅罗斯拉夫斯基 (Yaroslavsky) 在《圣经是怎样一部书？》(写于一九二二年，中译本出版于一九八六年) 第一篇第五章中写到: “上帝创造一切雌的生物也和创造雄的一样, 那么为什么造女人却需要用男人的肋骨呢? 这是那些编造圣经的人, 也就是编写这个巧妙的所谓 “神圣的”历史的人的秘密. 可以设想: 上帝从亚当身上切下肋骨, 就像厨师把小牛肉和羊肉切成肉排一样. 上帝从亚当身上取出的是块怎样的肋骨, 只要把男人和女人的骨骼对比一下就可以完全了解: 男女的肋骨是数目相同结构相同的. 原始人再不能想出比这更为可笑更为幼稚的幻想了. 为什么需要的恰好是肋骨, 这个全能的上帝为什么硬要从亚当身上取出这根肋骨, 没有哪个牧师解释得出.” 这是以自己认知能力为绝对真理来评价圣经中关于 “肋骨” 那句话的一个典范, 代表了很多人的看法, 同时也可以看出圣经中 “肋骨” 二字对人们的为难程度非同一般.

“为什么需要的恰好是肋骨? 这个全能的上帝为什么硬要从亚当身上取出这根肋骨? ” 这个问题被提出来后八十多年过去了, 的确 “没有哪个牧师解释得出”. 但是仍然还有一部分坚信圣经是 “神的话语” 的人们认为圣经不会错. 虽然现在没人能圆满解释那句话中 “肋骨” 二字的含义, 是因为人们还没有能力和足够的知识解读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们继续默默地坚持和等待.

当近年的生物学研究发现人体 “干细胞” (stem cell) 具有潜在的分化能力后, 有人尝试采用这一新发现解释亚当肋骨的意义. 认为肋骨含有丰富的骨髓 “干细胞”, 可以分化成为其它细胞组织器官, 甚至个体. 当时上帝取亚当肋骨是为了使用其中的 “干细胞” 来创造夏娃. 当科学家通过生物学技术 “克隆” 动物获得成功后, 克隆人 (human cloning) 也将成为可能. 有人开始用克隆技术解释圣经中肋骨造人的文字含义, 认为上帝用亚当肋骨的细胞 “克隆” 了夏娃. 这都是用科学解释上帝用 “肋骨” 造人的原理,  意在表明上帝的 “智慧” 是远远超越人类的. 由此可以看出, 人们期待科学成果能够成为解难答疑的路径, 是可以理解的. 创世纪中关于 “肋骨” 的这句话毕竟困惑人们数千年了.

其实到目前为止, 关于如何解释那 “肋骨” 的含义仍然没有定论. 职业神职人士仍然不敢也不能深讲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 “神圣” 意义, 只能默默地等待. 数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 要真正理解创世纪这句话是多么不容易, 仅仅弄明白人类自己有多少肋骨就花了3000多年.

当读到创世纪时, 笔者产生了不同其它的想法. 对于各类生物的产生过程, 创世纪根本没有提及任何细节, 而对于人类产生的细节, 却 “多” 说了这么一句 “莫名其妙” 话, 从而困惑人们数千年, 甚至招致非议. 难道其中隐含有 “难以言表” 的特别用意吗? 笔者认为这句话的目的可能不是在讲 “肋骨” 本身, 而仅仅是以 “肋骨” 为线索, 用隐喻手法向人们 “显明” 人类初期经历过一次特别 “改造”, 包括实施这次 “改造” 的目的内容和方法经过.

如果圣经是 “上帝的话语”, 如果真的是在向人们 “显明”人类初期真的经历过一次特别 “改造” 或 “演变” , 那么这个发生在人体内部的事件就一定会留下一些证据. 笔者认为  “肋骨” 就是寻找这个证据的唯一线索, 并尝试从手上现有的资料中开始了寻找.

一.  肋骨所代表的数字是24吗?

人体肋骨自古至今都是24 根. 但在500年以前, 由于人们不知道肋骨有多少, 所以那时并不能用肋骨代表任何数字. 自从1543年人们知道肋骨有多少以后, 人们若用肋骨代表数字24,  则是没有疑义的. 在3500年前的古代, 自然界中能够被用于代表或隐喻数字24 的物体并不多. 就是在今天, 除了人体的肋骨外, 好像也是别无选择. 只要人类存在, 其肋骨数目24就不会改变或消逝. 而人体内其它的骨头或器官都与数字24不相关, 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取下 “一条 肋骨”后, 肋骨数目自然代表数字23, 这也是不必争论的事实. 因此圣经记载 “旧亚当” 的肋骨被 “上帝” 取下 “一条” 的描述, 就可能具有 “提示” 24和23 这组数字的意义. 笔者假设, 这个线索极有可能是在隐喻 “原始人” 体内一种与人体肋骨数目相同的另一种24组型的结构, 被上帝通过 “手术”  而 “改造” 成为23的历史事件, 改造后的23 组型可以世世代代稳定遗传. 笔者暂时将这个假设简称为 “24变23” 假设.

头脑清楚的读者立即就会意识到, 这个假设是否成立或被认可, 就取决于科学是否发现古人体内某种24 组型的结构真的 “演化” 为23组型的结构, 还取决于科学是否发现人体内部真的还存在这种23 组型的结构. 笔者进一步分析如下.

二.  人类体内真的有23组型的结构吗?

这还要从染色体生物学历史说起. DNA分子是人类生命的核心物质之一, 是人类诞生过程的 “总图纸”, 也称为 “蓝图”. 这份图纸就藏在每一个人的细胞内. 当细胞分裂时, 基因组DNA这份 “蓝图” 就分别被组装成多个 “集装箱” , 形成了一个个 “小体”, 被嗜碱苯胺染成蓝紫色后, 就可以在显微镜下被看到, 故被人们称为 “染色体” (chromosome).人类第一次看到细胞内的染色体是在1842年, 他们分别是瑞士和比利时的两位学者. 但直到100多年后， 人们才知道人类自己染色体的确切数目是23条 (对).  这里面还有一段既曲折又发人深省的关于人类染色体数目的学术历史故事. 在1921年，美国得克萨斯大学遗传学家Painter 观察到的人体细胞染色体数目很不一致, 就初步定为23条 (对), 但是在两年后的1923年, 他又认为此数不妥, 就改为24条 (对). 由于他是这方面权威专家, 从此生物学界就把他的结论当了成科学事实给予定论: 人类细胞有24 条 (对) 染色体. 并在各种科学教科书和百科全书中沿用了30 多年之久.  到了1952年，在得克萨斯大学进行研究的徐道觉将他人无意间错配的低渗透液运用到人细胞染色体的实验上，反而使染色体得以很好地铺展，不再重叠，可以更清晰地进行观察. 他惊奇地发现，数量是23条(对). 遗憾的是, 为了尊重老师和权威的定论, 他竟然想方设法把染色体的数量硬是凑够了24条(对)来符合已有的定论, 且 “成功” 地将人类拥有23条(对) 染色体的事实真相掩盖了三年, 但是他也因此错过了一个新发现和纠正前人错误的良机. 直到1955年，华裔学者庄有兴与瑞典学者Leven采用徐道觉的低渗透液技术确认了人体有23条(对)染色体，而不是24条 (对) 染色体, 并于第二年 (1956年) 发表了这一结果. 庄有兴和Leven 因此荣获了1963年的Kennedy奖.  

这就是说, 早在1956年, 已经发现了人体具有23 组型的生物学结构: 人类配子细胞 (gamete, 精子卵子) 的染色体是23 条, 体细胞 (somatic cell) 的染色体是23 对. 这对于现代人们来说可能已经是常识了.

三.  人类23 条染色体真的是从24条 “演化” 而来的吗?

如果进一步假设圣经记载的 “旧亚当” 的 “肋骨” 被 “上帝” 取下 “一条” 的描述是在隐喻 “原始人” 体内24组型的染色体被 “改造” 成为23条的历史事件, 还应当找到人类23 条染色体是从24 “改造” 而来的生物学证据, 那么笔者的 “24 变23” 假设才可以说是成立的.

这还要从1982年发表在《科学》杂志和1995年发表在《基因组研究》杂志上的等等一系列关于黑猩猩染色体与人类染色体DNA序列对比分析的论文说起.

染色体数目和DNA分子是两个十分关键的生物学概念和事实. 染色体中的基因组DNA (Genomic DNA) 编码了人类所有的生物学特征, 包括人体基本结构. DNA分子是人类诞生过程的 “总图纸”. 因此, 研究人类起源不可避免地要将焦点集中在这份蓝图的起源和演化上. 达尔文理论认为黑猩猩细胞内 “蓝图” 的24条染色体中的DNA序列是通过 “过渡物种 -- 猿人” (transitional species) 的基因组DNA, 最后变成人类“蓝图”中23条染色体的基因组DNA序列, 从而导致了人类的诞生.由于现在还没有发现真正的 “过渡物种 -- 猿人” 和其完整的基因组DNA 样本,所以研究人员就用黑猩猩(Chimpanzee) 的24条染色体中的基因组DNA序列代替 “过渡物种 -- 猿人” 与人类基因组DNA序列进行对比研究. 他们发现, 灵长目动物 (黑猩猩等) 细胞含有的24条染色体中, 其第2号染色体的长度仅是人类第2号染色体的一半, 如果将其第2号染色体和其第12号染色体融合连接在一起, 长度正好等于人类第2号染色体的长度, 结构也十分相似. 这两条染色体合并后就形成了23条染色体, 其长度一一对应于人类的23条染色体, 而且基本结构也都十分相似. 论文提供的数据表明, 黑猩猩细胞内 “蓝图” 的24条染色体中的基因组DNA序列与人类23条染色体DNA的30亿碱基序列十分相似, 仅仅相差1.2 %. 结论是: 黑猩猩24条染色体DNA序列是经过 “过渡物种 -- 猿人” 的基因组DNA, 最后变成了人类的23条染色体的基因组DNA序列, 从而导致了人类的诞生. 笔者对亚当“肋骨” 与染色体的进一步分析和插图详见另文:“显微镜下发现圣经中的启示? (一)” (http://xkxy.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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